日本人的「家」

圖1 日本的集合住宅

     每天在日本街上漫步，總會看到街道旁的集合住宅或獨立家屋。集合住宅有大有小，規劃完善的所謂「団地(圖1)」，其環境的優雅、設施的完備與氣氛的安詳，最令我有感。雖然也是公寓(アポート)的一種，但因機能健全，又有綠地，上百戶的住宅毫無擁擠雜亂感覺。另一不同的就是美輪美奐的獨立家屋(圖2)，很少超過二層，幾無庭院，但屋旁仍可容納一部小車，建築外觀融合傳統與現代元素，往往吸引我的眼光。

    上述兩種「家」是日本「暮らしの文化」的表徵，反映日本人對生活的看法：寧靜、便利、乾淨、安全等，但我還可以加上美觀、舒適兩項。有一次走進「中川遊步道」，兩側都是獨立家屋，圍籬上布滿花朵、綠葉、藤條，加上夕陽的陰影，讓我覺得彷彿走入世外桃源。日本人的地景有溫馨的家、安詳的公園，熱鬧的街景、繽紛多彩的商品與人來人往的駅站，動靜皆宜，反映出日本人對生活的態度。

圖2 日本獨棟家屋

   「家」需要營造，我雖然無緣進入日本人真正的家中，但從擺在百貨公司有關日本人家庭用品，小自廚房、廁所清潔工具，大到冰箱、桌椅，看起來都是小小地，設計精美，可以看出日本人對家的空間營造特色。這當中女主人應該扮演重要角色，騎腳踏車搭載小孩、在公園遛狗、接送幼兒上學，超市、百貨公司買東西，很多都是家庭主婦。人類文化學家米德說日本人動靜分明性格的養成與小孩的教養有關，不管是否真實，日本生活文化應該蘊含許多女性思維。

    雖然如此，日本人的家，對我而言仍缺少「家」的重要元素，即：歸屬感。東京仍是異地，而我僅是一位遊客，這讓我想起一句詩話：「…天空是夢降落的地方，但我仍然不得其所，因為這不是我的家」！

一部影片感想--日本的文化

        對我而言，在東京生活的日子其實很單調，每天就是散步、運動與讀書。最近為了學日文，經常看NHK的節目，早上欣賞一部介紹奈良縣明日香村的影片，片名叫「映像詩，飛鳥」。全片50分鐘，沒有任何一句對話，只有優美的風景伴隨著孤寂的音樂。這部影片頓時吸引我的注意，看完後，對每天在街上看到的人群、建物或商品，突然間心中有所領悟；原來我們刻板印象中「親切的日本人」、「整潔的街道、規律、有秩序的建物」…也許反映了這部影片所要傳達的深沉日本文化精神。 

        這部影片主要介紹日本的人文與自然景觀，由於精細拍攝的手法，我認為傳達出日本文化中特有的美學觀點：追求品味、精緻和優雅。例如片頭一開始，在一片類似大荷葉上有一個花瓣，一隻青蛙停留在花瓣上，隨著花瓣下的水珠，旋轉著；如此景象搭配孤寂的音樂，讓我感受到大自然安詳、深沉與神秘；片中不管是櫻花飄落、潺潺溪水，或是迎風搖曳的花田、夕陽鋪灑下的梯田；特別是夜晚的蛙鳴聲與清晨寺院鐘聲，都可以將我們帶到一種脫俗的境地。 

NHK的一部影片:映象詩，飛鳥

        日本街道相當整齊(不管是人行道或馬路)，曲折的巷道少見，總體上看起來簡單，但卻蘊含微妙的細節，如街道旁的建物，外觀處處不同且設計精美，相當有味道。就像大自然景觀一樣，看似對稱簡單，卻細節豐富。日本文化追求完美，表現在人們的教養上，須「磨練禮儀、語言與情感」以達到高度優雅，其實這也反映自然景觀的精細微妙，需要人們有「冷靜的心智」與「有素養的認知」才能體會 (我目前就讀的就是東京大學教養學部)。 

        我還記得來日本前，英泰兄曾提到，到了日本會有許多時間面對自己，這一點確實，過往數十年的職涯生活，忙忙碌碌，似乎從未真正面對真實的自我。這一趟日本行，親身體會日本文化，其精細精微處可以讓我反思自己的生活樣態以及所持的價值觀，雖然我對日本文化認識仍然膚淺，但透過這一部影片以及近身的觀察，日本還有很多可供我學習認識的地方。